29 April, 2024

一個實話要以一百個實話重覆解釋

過去我堅持實話實說。他們說一個謊要以一百個謊來圓。我寧可拋開羞恥和尊嚴坦露自己的錯,勇敢接受責備懲罰,也不願不斷在謊言的土中做無意義的深耕,還得冒著被揭發的險,賠上名譽與信用。 

如今我換了一個回覆的方式,我將實情用其他材料包裹裝飾再遞出。 

生活教給我的,是一個實話要以一百個實話重覆解釋。過度坦誠,有害無益。懷疑論者總覺有弦外之音,或總將你的句號抹除改畫上問號。甚至還不到第一百個解釋時,論點早已歪斜分歧、更歪斜分歧;我們在實話中迷失,在硝煙瀰漫的白霧裡忘了起點在哪,終點為何。 

最後我們的對話變得乏味乾燥,因為這些這些猶如攻防戰的對話始終是隔靴搔癢,無色無味,毫無意義,比一個噴嚏還沒價值。 

也不是傷人害己的大謊,都是無傷大雅的小謊,讓彼此能融洽相處的潤滑油。誠實有其代價,我不願再承擔。小謊有益你我身心健康,何樂不為?你不喜歡聽醜陋沉重傷人的實話,我客製化給你耳朵友善的說法,專屬於你。不客氣。 

當然我仍保有實話實說的直輸模式,這樣不經思考的談話方式實在痛快,只限定開放給思路與我相似,能與我暢談的人。

27 April, 2024

醒與寐之間


在醒與寐之間有一個神秘的小島。 

你必須力道控制得宜,不能深陷,也不能淺浸,否則便會錯過那細小卻充滿彈性的神秘縫隙。 

我不諳此術,偶有幸運之神眷顧,祂不費吹灰之力便輕輕將我送入那奇妙之島。 

島上擁有許多神奇晶亮的魔法,所有事物皆能疏通你滯淤的思想,帶給你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,拉出你收藏於潛意識中看似未知卻又熟悉的想法;古物出土卻超前脫俗。 

因為你還未潛入夢那濃稠深邃的洋裡,這些收獲你都可以輕易順利運回現實留存。但你得面臨安睡與失眠的終極抉擇。 

睡下去,你就沉入夢裡,醒來是另一片光景,島的贈禮已不見蹤影;睜眼清醒動腦書寫的話,原本失神的渾沌腦袋再次開光靈活起來,勢必要再等下一波倦意襲捲將自己拖走才行。可能要三十分鐘?也可能等不及,起床時間先來尖叫揮手。 

我是個醒來不易再立即入睡的人,通常我只能放棄這些可遇不可求的美意;不過現在我願意做點小小的賭博,抓了手機速記關鍵字,儘快闔眼淨空腦袋,努力讓自己回到平靜虛無的空裡,如拋下的船錨慢慢下沉、沉落⋯⋯

26 April, 2024

捨不得

感到顫抖時淋上肌膚的熱水 
捨不得關閉
驅趕寒冷與睏倦的溫暖被窩 
捨不得抽離

此生,不會再遇見一個人 
讓我那樣眷戀不捨 
每個分離時刻 
都要下定決心 
帶著滿懷的愛 
孑然含淚告別

25 April, 2024

我只有我

在我領悟到哭泣無益後,我仍是個依賴父母的孩子。我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,因為知道我還有依靠;不哭,還有父母照顧著我。 

隨後,生活愈來愈多只能依靠自己,我只有我、只剩下我的時刻:第一天上幼稚園、第一天上小學、第一次夏令營、第一次離家住宿、第一次搭國際航線、第一次被荷蘭海關扣留差點被遣返⋯⋯這些時刻,我要自己拋下情緒,將它壓到體內最深處,僅以雙眼與腦堅強地去處理陌生的一切。 

但那只是表面,平靜的海平面下,渾沌的風暴在狂攪。我的每個神經細胞已緊繃至極,沒有再繼續向兩端拉扯的彈性,隨時都可能斷裂崩潰。那時,我感到包圍著我的空氣酸澀稀薄又冷冽,周遭的人事物皆與我隔著一層水膜似朦朧疏離。我只有我了,只剩下我了,熙來攘往的熱鬧世界而我卻如此孤單,我一再提醒自己不能哭。 

這就是成長。 

長大成人的路上,我們漸漸脫離家的庇護,不再依靠父母,無論自願或被迫,都必須開始獨立自主著手生活的方方面面,承擔責任,驅避風險。 

第二次、第三次⋯⋯次數與場合逐漸頻繁後,階段性的成長便完成。經驗多了,膽子大了,我已習慣這些刺激,甚至變得麻木不仁,或得以換置新角度觀看,未知的不確定性已不再讓我害怕,我能沉著面對。然而想到某些事,這樣的許久未再發生的熟悉不適感又突然襲來。

24 April, 2024

世界末日只是個浪漫的想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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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類真的不用一天到晚怕有比人類更優秀的 AI 出現而被取代,AI 勢必日漸精進超越人類;它不是人,沒有惰性,也不受軀體限制,不斷往前開發學習是它唯一目標。反觀人類只是愈來愈廢,被 AI 統治只是剛好,說不定還比較好?因為我們可能是它們的寵物?如同我們與身邊貓貓狗狗的關係。對 AI 而言,人類就是只會吃喝拉撒睡交配繁殖尋樂、生命有限的可愛東西,何必費力對付一個智商與自己根本天地之遠又脆弱的物種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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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知道」常常只是懶得動手動腦的藉口。我知道你知道你假裝不知道或不想去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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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病的人先管好你自己,不要來網路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。你的生活不會因為踐踏別人而變好,我的生活也不會因為你隨便吠幾句變比較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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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好的孤獨是沒人瞭解你而你明白也理解這層遙遠,各自安好,不受影響。 

最惱人則是有人將你的皮一層一層剝下試圖要瞭解你,你痛卻不能尖叫。他不明白那只是消耗彼此的折磨與徒勞。沒有人可以真正澈底地瞭解另一個人,若曾有那一點點,是幸運,其他十之八九只是自欺欺人的誤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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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世界已經壞掉了。無法睡著醒,醒著睡,可惜。  

不過還是有一些讓人短暫感受到如一見鍾情、心被電到一下的美好微小時刻,突然還魂般又燃起熱情;雖然只是小火花。比方說,遇見只聽了前奏就覺得對了的歌。❤️‍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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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世界上最牢靠安全的保險箱就是你的腦,管好你的嘴和你的手指,別讓秘密洩出,不想公開的事就深鎖在腦裡,帶到火葬場一起被燒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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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抽菸習慣的人,抽菸可能是想轉換一下心情,對我而言,社群網路就是我的菸。一樣都是有毒的癮,沒有也不會死,但沒有迫切戒除的需要或領悟時,你就無法澈底斬斷對它的依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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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末日只是個浪漫的想像,神並沒有那麼慈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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給又認真活過一天的自己按一個讚。

06 April, 2024

心軟其實是對自己心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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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事都有完結。 

美食會被朵頤直至盤底荒涼,歌總會唱完,雨會停,花會謝,太陽會下山,夜會被點亮,人會走遠。 

快樂來去匆匆,痛苦當然也會被時間稀釋清澄;只是痛苦總是讓人無法忍受,多停留一秒都嫌太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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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 人不需要那麼多交際,因為他們在自己的腦裡已經夠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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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真有輪迴轉世,我希望我的寵物到生命盡頭離我而去後再投胎成這世上的任何事物,我們能再兜在同一邊相認出彼此,或許沒有再相伴的緣份,一面或數面之緣也已足夠,因為那是奇蹟與祝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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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性真的比較容易心軟嗎?或許吧?因為女性可能因顧及大局,不想讓他人難受而願意給對方一個機會,捨身繼續容忍委屈;賭一局,或許事能如已所願,那便值得。 

但就我的觀察與經驗看來,「心軟」常是因尚未有足夠的深思,只是嫩芽的想法還沒熟成堅定的決心,能不顧一切攻勢徑自走出自己的路,所以輕易就被對方拉著走,再登上賊船,早已預見的不如意發生時又懊悔不已。 

心軟其實是對自己心狠。為什麼在這險峻的世界裡,連你自己也不善待自己? 

不過這樣的人於另一方面而言,心非常強壯,才能海量裝下所有的傷害,走在心碎片片的尖刺路上,流著血繼續活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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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事和心情不好都習慣自己釐清消化。和人聊反而更令我心煩,因為我不需要別人的意見。而要再回想復述讓我心情大便的事,跟頭腫了再去撞一次牆、從糞坑爬起來又往下跳一樣,我只覺得更糟。

更更糟的是,有的還會檢討我、對我說教。我還是回糞坑游泳好了謝謝 yo 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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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有點太容易感動落淚,聽老高講神的祝福在你接受現實,感謝祂賜與的一切時,哭;聽敏迪分享她進香,有關山邊媽祖與信眾之間的連結互動,哭。 

所謂的「正能量」絕不在心口不一的偽善和令人生厭的口號。如果你做不到,只要將感動你、讓你感謝的事與人分享。你分享時的熱忱以及真誠就能讓人感受當中的美善而感動,你也成功將「正能量」傳遞延續下去了⋯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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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情歌時羨慕歌詞裡的人愛得銘心刻骨,這時代還有多少人能愛得如此深切呢?似乎因為怕受傷,愛都輕易平淡,總還能開自己玩笑,咒罵對方去死,而非躲在陰暗裡枯萎,人生頓時緊縮終結在那個點——沒有出口也沒有有入口的黑洞。 如果能狠狠地痛過一次我想也是珍貴的;只是要有痊癒成長的能力,將苦難化為羽翼。 

02 April, 2024

沒寫下就是沒戴上的戒指


要戒除一個癮,必需不斷用力且持續的給自己洗腦,洗到存在腦中美好的感覺全變成對人有害的垃圾,再也不想碰。


過去我會覺得談得來的網友定要見個面,讓彼此的關係更立體;如今我體誤到大部分的網友此生不會見面,也會逐漸走散,而那也沒什麼不好。我們在網路上讓彼此的日子的結鬆綁一些,那樣的交會也已足夠美好。


此刻如字卡在腦中浮現的,以及在螢幕或紙張上已寫下的想法,看起來都那麼理所當然的屬於自己,像手上套牢的戒指,不會丟。然而只要過了幾個不同場景,被幾件事煩心,當時乍現的靈光便消失得無影無蹤,怎麼也回想不起來。只要沒寫下就是沒戴上的戒指,手一揮就離你遠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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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事不要知道、不要問比較好。 

這些事可能變成自己的心理負擔,而你背負著卻只能感到沉重帶來的不適,「已知」並無法改變任何情況;更糟的是,對方期待你能幫他做出改變,你卻無動於衷,他不懂你心有餘力不足而怨懟你。自己拿磚頭砸自己的腳。 

好奇心殺死一隻貓,無知有無知的福,況且「不知者無罪」就是最好的護身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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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是被感動了,有時則是因為彼此的一份情誼,在精神上熱烈支持著誰的夢想,能力所及之處都盡力幫忙,但通常在對方越漸成功茁壯後,我便漸漸退出,因為我發現他們不再需要我這份微薄的支持,我們的目光所及也不再相同。 

過去我會覺得自己太傻,為何要浪費錢財力氣?但人終究會變,也無謂誰對誰錯,只是我們的人生暫時能一起走過一小段,如此而已。 

如果未來他們又回頭來要我的支持呢?只會量力而為吧,畢竟我不是慈善機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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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一個情緒襲來,尚未化為語言文字時,它是抽象圖像與隨機音符組成的段落,太狂亂我無法詳細記下,且我急著要用語言去理解,以文字去轉譯,最後通常徒勞無功,哪邊都沒留下。 

就像閉上雙眼時,眼裡全然的黯黑佈滿如繁星齊閃耀的紫綠點點,我努力要「看」清它們的模樣,卻像直視正午烈艷陽光造成的目盲;它們如此靠近,將我緊緊包圍如一條魔法夜毯,但又如此遙遠神秘,無法觸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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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你說你愛的這個人/事/物,其缺點出現並影響到你,令你產生任何不悅,而你能理解包容,不與之計較,且能繼續維持同樣程度的愛,那才是真正的「愛」。